童 童 传

 

安阳市钢三路小学  刘志霞

 

童童，父祖籍江西，上过小学。母安阳人氏，初中毕业。夫妻开一店铺，主营蛋糕，自做自卖。

童童六岁，虎头虎脑，活泼好动。入安阳钢三路小学，班主任刘女士，年方四十，较有耐心。

初训课间操，班皆排队入场，沿线（嘻！地上确实有线）前进。忽童童爬行，且叫且唱。众生惊叫嬉笑，了无队形，刘班震怒，揪其归队，呵斥良久，方复队形。

入学月余，刘班每日训戒，童仍不能上课。说唱叫骂，无不敢为，书籍用品，皆为玩具，卷曲破烂，不堪入目。扔人纸笔，伸腿绊人……左右深受其害，告童之声，不绝于耳。

一日上课，众生入座，童大叫：“老师！老师！你看，我捉了一只放屁虫！”遂举虫台前，待刘班细看。众生哗然。刘班大怒，拎童，丢门外。

一日课中，众小儿写字。童忽扬手，遂一女生尖叫：“虫子！虫子！”慌张离座。视之，书上乃一蚯蚓，仍蠕动。刘班喝其扔虫门外。令课间面壁思过。

又一日，做操，众生踢腿，忽一物飞出，砸一孩头，乃童童臭鞋也。生皆大笑，场面混乱：弯腰爆笑者有之，仰天长笑者有之，或掩嘴窃笑，或抹泪而笑，有指责之，有嘲笑之，有浑水摸鱼者，互踢童鞋。阵容蔚为壮观。童一脚着地，跳跃捡鞋，狼狈而兴奋。外人不知何故，皆视之，深以为怪。呜呼！刘班深以为耻，颜面大丢！奈何地上竟无缝耶！此大乱，班分尽丢。刘班之苦，不足与外人道也。

懵懂中，两年倏忽而过也。话说一四年秋，九一八防空演习，广播讲解详尽，生均依序而行，偌大操场秩序井然。警报响起，童突卧倒，匍匐前进。几生轻笑，余者习以为常，刘班踢点其臀，童起归位。

入学三年，其学习作业，更不能提，十八分，二十分，三十分，左右徘徊。每每书到用时方恨无，刘班苦口婆心，声色尽厉，终是无果。

然童颇善劳动。虽衣衫不整，脏污不堪，洒扫庭除却不惜体力，手疾眼快，无人能比，汗流浃背亦乐此不疲。每每铃声已落仍埋头苦干，叫亦不归。

童亦善良大度。纵师呵斥，亦莞尔一笑，再见时其热情，令师汗颜。对他师亦如是。常热心助人，笔墨纸砚，慷慨相送，竟颇有朋友。遂童童之热心爽快之名远播。

 

呜呼！天之造人何其怪哉！童之行径，不可尽书。性情之顽劣，未见有也。赤子之童心，难能可贵也！为师十几载，对其束手无策邪！何毕业遥遥无期邪！刘班仰天长叹：“哀哉！路漫漫其修远兮——”